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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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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嵚岑碕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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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天祺像一条潜伏在暗处吐着杏子的毒蛇,不知道哪天就会把明处的人缠绞杀死。他的凶名比威名更盛。

身着秀月色骑射装的公子虽然带笑,可是没有丝毫温度。原隰今天的打扮较平常更干爽利落,莹白色的肌肤似乎在透光:“提督大人你看这个如何?”

崔天祺坐在那里,就是满身的杀气。他眼逢微眯,接过原隰给他的信封。信封看着有些鼓,打开,是几封陈年的信,泛黄的页脚已经变得脆弱了。信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木质拨浪鼓,鼓面两旁的木珠掉了一颗,鼓柄断成两截。

原隰淡淡道:“信封我没有拆开——不知道这个够不够我们交易的筹码。”

原隰之于祁,确为最关键的人物。

崔天祺沉静半晌,忽然杀气大涨,长鞭乍起,似乎要甩上眼前人的脸。若是被抽中,鞭子上的细刺倒钩不仅能破了原隰的相,还能让他中毒至半身不遂,甚至丧命。

原隰不慌不忙,在鞭子快要落下的时候,手中的扇子拂开长鞭,扇子里暗藏的短兵与长鞭迎面撞上。

他以前与崔天祺打过交道,不过那时是“齐溪”,他不知道罢了。

崔天祺一击不中,收起攻势。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一谈了么?这于崔大人而言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得利——你因崔家,我由祁国。”

传言崔天祺孤身一人,倒也没错,可又多出来个崔家,必定是另有隐情了。

崔天祺冷冷地:“原相真是使得一手好牌。”

“不敢,哪里比得上崔大人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

关山月出,狂放的汉子们大酒大肉地吃着。边塞的篝火燃起,途径的路昭带了几个下士正在寻人。

秦贺冰还活着的消息被祁国走漏了,魏国趁机向秦国发难。路昭派来跟着她的人被她甩了——换做别人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秦贺冰十分了解他,连同那几个手下的行事作风都摸得一清二楚,况且手下们不敢怠慢她,唯她是从,想溜走轻而易举。

路昭此刻烦躁至极,微微上挑的双眼凌厉:“公主去哪里了?还没找到么?”

下士魁梧的身形压低,头上冒汗——路昭多年在军中形成的威信尤其可怕。

“边塞的士兵都没有看见过公主,只有一个胡商说见过。公主似乎往西边内陆走了,深入腹地。”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一周前。”

话音刚落,路昭就纵马入关城。今安神气威武,速度奇快,仅仅一个时辰就到了边界。

而此时的秦贺冰正在魏、钜两国往东行的琉璃城。琉璃城百年不倒,虽然并非一直强盛,但屹立至今,是江湖中的一大势力。

琉璃城灯火彻夜不熄,来往的商人、客人络绎不绝。一处厢房中躺着一个肥得可以榨出油水的男人,他摸着圆滚的肚子喟叹,两眼放光:“公主来钜国,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他上次在秦国黑市被暗阁的人打成重伤,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手断了一只,全身上下骨头没有一处是好的。他又向来惜命,花重金请了鬼医派的妙手,这才恢复得七七八八。被打落的牙齿镶成了金牙,露出猥琐的笑容时,金灿灿的,旁边还夹杂着原本的几颗发黄变黑的牙齿。

秦贺冰毫不在意,冰山美人似的外表,一口甜糯的嗓音,听得男人搔痒难耐。

“钜君帮不了我罢。”

男人赤裸的目光几乎粘在她身上:“美人怎知孤帮不了你?”秦贺冰是大国公主,以前不能肖想,可是如今她身份不再,美色近在眼前,他仅仅看着,就如万千只蝼蚁爬在心上,翻来覆去,密密麻麻地正在钻孔。

秦贺冰掩去眼中的冷意:“我得罪的是魏国、是祁国,是大秦长公主,钜君能帮我?”

钜君知道事态严重,可是美人当前,昏了头脑。他吞咽一口口水,咬牙:“帮!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秦贺冰握紧袖口:“钜君但说无妨。”

“成为孤的王妃。”可惜了,他还不能动王后,只能给她一个妃子的名分。

……

江琉从魏君那出来后就一直在想他们漫长的对话中有哪些有用的信息。

他提到了崟朝。

好端端的,提崟朝做什么?

师兄现下联系不到,她一腔烦闷无人诉说。

“箐藜,魏君这些日子见了什么人?”

箐藜从腰上拿出绝密的手信:“作息如常,只有前日临睡前屏退过一次宫人,后来屋内熄灯了,没有人走出来,我怀疑有地道。”

江琉把手信浸水,搓揉成一团浆糊,冲空中喊了一声:“齐溪。”

齐溪带着面具现身了:“大人。”

“我要见你的主人。”

“大人,我的主人已经是您。”自从他来之后,没有通风报信,似乎真的只是来保护她的。

她冷笑:“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何必装糊涂。”

齐溪默了一瞬:“在下尽力而为,不知道能否收到回音。”

“越快越好。”

在江琉的要求下,齐溪当着她的面放了一只血鸽,里面带着她写的字条。

原隰本就在魏国皇都,收到字条的一瞬有些惊讶:……她竟然会主动找自己。不过……只怕是什么要他做苦力的活儿,一半好笑一半无奈。

时晔看着眉目如画的雅致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公子……你去吗?”

“……去。”

时晔偷偷瞟了两眼字条:写它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江琉坐在自己房内,做完公务,突然叫了一声箐藜。

“拿个盒子来。”

“盒子?”箐藜问,“什么样儿的盒子?”

“装饰品的,不用太大,成色要好。”

箐藜找来一个充斥着木香的贵重小盒。

江琉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小心地放在盒中:“……收起来吧。”

她既然已经知道它的含义,没办法视而不见。

她戴了很久,脖子突然少了东西,有些不习惯。摸了摸颈间,那里空无一物,熟悉的手感没有了。

暂且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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